物理是上帝的法律,数学是上帝的语言——我不知道如此牛X的话是谁说的,但我对这位狂人的观点坚信不疑,而且变本加厉的以为:这法律是最公平的法律,这语言是最精确的语言。红衣主教问伽利略:为什么上帝让地球以圆形的轨道公转,而不是其他型状——伽利略回答,上帝会选择最易让人类思维理解的形状,如果他选择了其他形状,他也会选择人类的思维。
God很难翻译,有时候它是上帝、是耶和华,有时候它泛指神、冥冥中的造物主。“上帝的语言,上帝的法律”这话是别人照英文翻的,原文想必是God,私以为在这里应当翻译成神。我不信上帝,可我笃信神。
高数学得不好,与付出的时间不成正比,我要把责任推卸给我的高数老师:用《石头》的话说,他逼良为娼。回想梦辉先生,虽然其人风评不佳,自负、色狼云云,可我对他身为敬佩:他自己感受着、并让我感受到物理是美的。当时他把F=G*[m1*m2/(r*r)]和F=K*[q1*q2/(r*r)]写在黑板上,盛赞两者默契如斯、天作之合,于是我想:物理真TM是门艺术……物理学得不好是因为不够聪明,但至少我已经爱上了她,无怨无悔。
哥白尼和伽利略用纸笔计算日月轮转,牛顿与卡文迪许以尺镜量度星球重量,爱因斯坦在瞑目深思中与光同行,多年后一行公式化两枚炸弹掠十万性命……物理是这样浩浩荡荡的铺陈在历史中,那数学呢?
可叹我这位高数老师(以及课本编纂者),他们竟就这样交差了。
克莱茵认为,欧拉公式无疑是最美丽的数学公式,其特例“eiπ+1=0”将数学中最重要的数e、i、π、1、0,用简约到极限的笔触联系在一起,就好像“烟锁池塘柳”一样——蕴含金木水火土五行偏旁——后者是千古绝对,前者堪称千古公式。试想有一位对数学懵懂未开的少年,一日读史至此(数学史话),那将如何感叹造物主的匠心独具:有且只有神才会有此等美感,为我们编汇数学这门最美的语言。我的高数老师呢?讲授欧拉公式时他居然一笔带过,只叫我们记下来、做题会用,诸如此类。天哪!上过他的课,欧拉一定会被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你可以想象一个语文老师教《滕王阁序》时只让学生背课文、记翻译,说“这句考试要默写的……”如此敷衍了事么?周星驰会告诉你:“雄州雾列,俊采星驰”,我妈就是这样给我起名字的。啊!?《滕王阁序》的精华所在,又岂止“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一处?
十年前黄集伟采访王小波,问如果把小波流放到荒岛上,只许携一本书随身,当做何选择。小波说既然流放荒岛,理应带一本可以消磨时间的书,那就带吉米诺维奇的《数学分析》吧。可笑黄集伟文科出身,一时没听清竟把《数分》错当成棋谱,闹了个大笑话(如今黄集伟在《经济观察报》上有一个阅读笔记专栏,字里行间还是重文轻理)。小波说他是个浪漫诗人,哪怕写软件仍是个软件诗人——理工科出生同写作并不矛盾嘛!他嘲讽着,调侃着这个世界,用科学的思维想入非非,将数字与文字美妙的柔和。只可惜,小波这样的软件诗人太少了。
Falcon说他们的数学老师酷爱数学,曾指着满屏板书感叹:它们(这些数字)是我的孩子!一个奔放的山姆大姐!如果…那么…多好啊……
欧拉公式…
物理是上帝的法律…
我们高数学的是C,欧拉公式是啥
记得一个朋友给我发的短信:幽愁是可微的,快乐是可积的,从现在起到正无穷的日子里,幸福是连续的,我对你的祝福的导数是严格大于零的。随着时间的前进趋向正无穷,即使幸福出现间断,是因为它是可去间断的人生函数,有很多拐点,出现极小值也不要沮丧,当幸福洛必达法则失效时,我们还有泰勒公式。我觉得很温馨。
我喜欢你这篇,上大学时老师跟我们说的第一句就是:"数学是上帝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