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伽利略面临一个选择:成为天文学和力学两个领域的巨人,并且活下去;或者是天文学的巨人和自然科学的偶像,然后死掉。伽利略选择了前者,留下很多遗憾。作为对比,很少有后人知道布鲁诺究竟为自然科学奉献过什么,却奉他为维护真理的殉难者;后人大都听说过伽利略丢铁球和看月亮的故事,却鲜有赞颂他精神高尚的。
然而,我们无法苛责伽利略。且不说伽利略苟活下来,在余生里用《关于两门新科学的对话》(材料强度和运动学)奠定了自己前牛顿时代最伟大物理学家的地位——即使他后半蒙上双眼、遮住耳朵、闭紧嘴巴,默默无闻的像尸体一样活着,他的另一部《对话》,《关于托勒密与哥白尼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依然至高无上。他屈服了,可是他的成就依然无可磨灭。况且,为捍卫真理而牺牲不是科学家的责任。
我的意思是,无论环境多么恶劣,为捍卫所谓的真理、正义、信念之类概念而牺牲,固然可敬,却不是某个体或某群体的责任。取义成仁便受万人景仰,苟全性命倒也无可厚非——你是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怎么活的。可有的行为令人恶性,假装自己为坚持真理宁愿慷慨赴死,一柄日本刀在肚子前晃来晃去,却迟迟不愿插进去——是的,我是在说谷歌——说好听些,我想说“谷歌,你走吧”;说难听些,“谷歌,你滚吧”。我现在的情绪倾向于后者。
该归咎于李开复的,我都归咎于李开复了。百度的音乐搜索诚然无良,可百度贴吧、百度知道、百度百科、百度空间……都是清白如雪的凶器。技术上没有任何亮点与创新,也把谷歌杀得丢盔弃甲。而谷歌所谓“审查制度”“水土不服”云云,不过是托辞——你没有百度那么丧尽天良,生出竞价排名这个怪胎,没关系,google不差钱;但是产品技不如人,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不要以为把Gmail、Google Doc、Google Reader翻译成中文就要“产品”了,那跟富二代啃老族别无二致——连谷歌输入法都要盗取搜狗拼音的词库,你不觉得无颜见列祖列宗么?
于是乎,谷歌在搜索市场的份额不及baidu的一半,08年2.1亿美元的营收更不到Google全球218亿美元营收的百分之一。2010年初,Google在英文的官方博客宣称有可能退出中国、关闭Google.cn暨谷歌中国,于情于理都可以理解。于理,经营状况常年没有起色,市场份额和营收都远不及竞争对手百度;于情,GFW、有中国特色的审查制度与隔三差五的黑客攻击、DNS劫持使人不堪其扰。那么便挥一挥衣袖走吧,即使在正面战场完败于百度是不可回避的原因,终究还能高举着捍卫言论自由的大旗昂首离开。当然,离开并非诀别。就笔者而言,1999年认识google的时候,google.cn还不存在、google.com也没有中文界面;2010年里即将离开的时候,我在海外理所应刚地使用google.com了——出了国门,谁还用谷歌呢?
从本文中读到的是你对谷歌的怒其不争,我想说的却是我对google的哀其不幸。两件事:两会之后,天朝的新闻台播了美国网络司令部大打网络战击溃伊朗的新闻,点名提到twitter,Facebook等一系列被墙站点。国内良知IT博客代表“可能吧”最近一篇日志《审查机器》大谈5毛党,GFW各种审查手段。文中提到关于谷歌的一次网络投票。如果有兴趣可以去了解这两则新闻,不过我不推荐。国内派别日渐明显,5 毛党与天朝优质主流媒体把控不明真相群众的视线,良知媒体与博客积极努力,但也有些渐行渐远,走向极端。之前“tianan men”中提到政党与人民的“增长”潜规则可能又会重新浮上台面。江core的闷声大发财,胡core的大国策略。使天朝有了稳居一方的资本,然而20年过去了,对于民生的关注与执政安全性的控制可能是需要关注的。毕竟去年两会第一问题是反腐,今年是房价。如同自然科学之于宗教,网络信息平台对于精英阶级统治政治甚至统治世界来说难度越来越大了。因此google难免成为政治群体争斗的战场。